花斑酷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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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外婆家和妈妈在后车座|初尝云雨孽欲天堂

2023-05-09花斑酷妞

掌柜娘子取出锦盒、绸布, 仔细把摩睺罗像包好,回外婆家和妈妈在后车座脸上的笑纹尽是喜色,递给连翘翘时还多说了句:“夫人早生贵子。”

  连翘翘简直想寻个地缝钻进去, 嗔怒地瞪一眼雁凌霄, 那人却跟甩手掌柜似的,袖手倚在门边, 没有上前帮忙提货的意思。

  “少爷!”连翘翘拎着丝绸包袱,如同拎一只塞满硝石火药的炸药包,可饶是她眼巴巴望着雁凌霄, 眼睛都要眨干了,后者依然不动如山。

  还有心思调侃:“提不动就抱着,多沾点慈恩寺的佛光。”

  掌柜娘子谄笑道:“正是呢,摩睺罗乃力士化神, 夫人抱紧咯, 好生一对身体康健的麟儿。”

  连翘翘没法子,只得双手将小臂长的锦盒, 抱婴孩似的横在胸前,亦步亦趋跟在雁凌霄身后。

  坏东西, 真真是坏透了!她朱唇翕动, 心下暗骂。

  “小夫人在说什么?”雁凌霄突然回头。

  连翘翘立刻蔫了:“没什么。”

  红药在樊楼下候着, 乍一看连翘翘搂着个包袱皮,以为她和世子出门一趟拐了个娃娃回来。待听罢连翘翘嘀嘀咕咕的抱怨,适才掩口一笑:“连夫人, 世子这是疼你呢。”

  她亲自扶连翘翘上车,眼底多了几分恭敬。若她所料不差, 连夫人的前程还不止于此。

  *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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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回到紫苏巷, 红药取来煎茶用的泉水, 沾湿巾帕,细细将摩睺罗像擦拭一遍,再将其供奉在佛龛前。

  连翘翘吃着秫粉包团,香汤熬煮过的水团粥,口中清香甘甜,面上臊得发烫,心里却酸涩难言。

  她摸不清雁凌霄的心思,求子的摩睺罗是能说买就买的么?再说,每回温存过后,让她喝下避子汤的也是雁凌霄。一面哄一面骗,把她当作什么了?

  满天神佛在上,她情愿自己再笨拙些,最好耳聋眼瞎,对雁凌霄的好照单全收,快活一日是一日,一头栽进温柔的旋涡中,也好过在清醒中溺毙。

  思及此,连翘翘彻底没了胃口,端起兔毫纹茶盏清口。

  雁凌霄自屏风后走出,他刚沐浴过,烘完头发,周身萦绕水汽,见连翘翘仍在赌气,心下稀奇又好笑。

  他走到八仙桌边,就着连翘翘用过的玉调羹,吃一口温热的水团粥。放下碗,再抬起连翘翘的下巴,剑眉一扬,问道:“一晚上都寒着张脸,我招惹你了?”

  “妾身哪敢跟世子耍小xing子。”连翘翘哼了声。

  “小夫人。”雁凌霄冷笑,“你是愈发恃宠而骄了。”

  说罢,他揽住连翘翘的腰,紧实的胳膊勾住膝弯,在一声浅浅的惊呼中,把人横抱至里间。

  静谧的紫苏巷外,狂欢昼夜不歇。玉勾敲击在拔步床精巧的雕花床栏上,床幔如风卷云涌,四下翻飞。鎏金银香囊自腰间滚落,香粉簌簌洒了一地。

  衾被在不久前用薰笼烘热过,海外的棉花和辽国的羊绒混合在一处,拿藤拍敲得松松软软。连翘翘被雁凌霄一摔,就整个身子陷了进去,手脚无处着落,唯有紧紧搂住雁凌霄的肩。

  绸缎摩挲,窣窣飒飒。雁凌霄卸下连翘翘的莲叶纹系带时,颇费了些工夫。罗裙铺散,如琉璃冠珠,金星雪浪,层层叠叠盛开。

  “世子,我不想……妾身换个法子帮您。”连翘翘心烦意乱,提不起劲,手抵在雁凌霄胸膛,总想着推拒,可她哪里挡得住沂王世子的掠夺?既没有能力,也没有资格。

  纤柔的手无力垂在榻边,裙摆细细密密绣满的莲心纹,被连翘翘死死握在手心,细巧的骨节因用力而泛白。

  朱唇紧抿,直到雁凌霄俯身吻住。她尝到血腥味,整个人懵懵懂懂,被雁凌霄哄着张开嘴。

  “不想?”雁凌霄讥道。他声音低沉,在幽悄夜色中带来疼痛,也挑起一阵酸麻。

  惬意朦胧间,雁凌霄听到连翘翘颠来倒去嗫嚅着一句话:“妾身不想,不想给世子生孩子……”他立时冷下脸,行事愈发暴虐。

  坠兔收光,远鸡戒晓。

  红药打着呵欠,端一碗犹冒热气的药进屋。她放轻步子,撩开珠帘,见雁凌霄倚在迎枕上,环抱着衣衫凌乱的连夫人,手指一圈圈缠绕青丝。

  “世子,夫人睡了么?药在炉子上温了一晚上,还是趁热喝了吧。”红药福下身,双手捧碗递给雁凌霄。

  连翘翘半梦半醒听到这句话,顿时瞌睡都没了,心头一阵发酸,扭头埋进鸳鸯枕,闷声说:“药搁方几上吧,午膳前再喝。”

  “连夫人。”红药为难地看一眼面无表情的雁凌霄,温柔安抚道,“琉璃岛的大夫给您请过平安脉,说夫人气血虚弱,寒湿凝滞,癸水才会不准时,身子不爽利。这副方子须一日一回耐心调养,断了一次就前功尽弃。您就看在奴婢枯坐一夜的份上,多少喝一口?”

  “她平时吃药也是这般娇生惯养?”雁凌霄蹙眉。

  红药苦笑,帮忙找补:“夫人之前都好好吃的,许是今儿个世子在,要人哄呢。”

  话说到这份上,连翘翘也不好再摆架子,她勉力撑起身子,就着雁凌霄的手一勺接一勺咽下苦涩的药汁。舌尖苦到发麻,整个人如同浸泡在苦酒缸里的梅子,酸酸胀胀的,硬生生挨下直冲鼻腔的委屈。

  这药她喝过许多次,从未像今夜一般苦。浅褐的药汁沿嘴角滑落至颈窝,被雁凌霄欺身舐去。

  他察觉到连翘翘心绪不稳,却想不明白原因,思虑片刻,只道是他把人欺负狠了,天没亮又把缺觉的连翘翘叫醒吃药,她心中有气也属寻常。

  “吃个药就闹将起来,真是被惯得无法无天了。”雁凌霄将瓷碗递还给红药,箍住连翘翘的腰,低头尝了尝她唇上残余的药汁,眉头紧拧,俊朗的五官皱作一团。

  呸,真苦。

  *

  正月十五,沂王府正院。

  一盏金罗制成,云纱笼罩的万眼罗灯由侍女提在手中,随油灯点燃时的烟气缓缓流转。白日赏灯,足见其奢靡。

  沂王妃轻捋削葱似的指根,白玉护甲高高翘起。她面上犹带病气,时不时咳嗽两声,细眉一皱,话音虚无缥缈:“吕夫人,饭可以乱吃,话可不能乱说。空口白话地攀咬世子,你可知该当何罪?”

  李谡的妻子吕氏端坐在矮几另一侧,膝盖并拢,拧着绡帕的手搭在腰间,额头浸出细汗。

  她张张嘴,眉间生出焦色,讪讪道:“王妃娘娘,此事关系重大,臣妇晓得其中利害。但这并非臣妇一面之词,而是我家大人在长平侯府亲眼所见。那位小连氏,昨日以沂王府妾室的名号堂而皇之赴了侯府的酒宴,身旁就跟着王府的红药姑娘,断断错不了。”

  “哦?”沂王妃唇边荡开喜色,她抬抬下巴,让侍女给吕氏端去一碗热茶,“吕夫人,喝口茶,再从头到尾跟本宫细细说一遍。”

  一盏茶后,沂王妃握紧矮几一角,手背青筋毕露,几可见骨。侍女放下花灯,走上前来为她揉胸口顺气。

  “竟然如此。”沂王妃呐呐。她心头惊怒交加,嫉妒与忧虑交织。

  好得很啊,雁凌霄。沂王妃心中恨恨,不愧是那贱人的儿子,连寡廉鲜耻的一面都那样相似。

  只可惜,这张牌她不能直接丢出来,假若事态不对,很可能会牵连整个沂王府,甚至于雁凌云的爵位都会因此成为镜花水月。

  她睨一眼局促不安的李谡之妻,心下冷笑,眉宇间仍凝着浮于表面的忧色,轻咳几声:“吕夫人,多谢你告知此事,本宫省得了。”

  “王妃娘娘,那我家大人……?”吕氏惶惶然问道。

  “溧阳伯府的案子,本宫会知会在刑部做事的赵侍郎替伯府活动一二。即便事与愿违,把与此案无关的李谡大人摘出来,也有转圜的余地。”

  吕氏双眼锃亮,扑倒在地,跪行大礼:“王妃娘娘的恩情,我们溧阳伯府上下百人都感怀于心。”

  沂王妃佯作惊讶:“吕夫人何须如此?珍珠,快扶吕夫人起来。”

  吕氏被珍珠搀扶起身,闲谈几句家常后道一声叨扰,步履匆匆离开王府。

  “母妃。”雁凌云从屏风后步出,接过珍珠手中的丝绸软槌,缓缓敲打沂王妃膝头。

  沂王妃像搂一个半大孩子般揽住他,眼神慈和:“云儿,好孩子,吕氏那一番话,你都听清楚了?”

  “是。”雁凌云踟蹰道,“吕夫人所说的小连氏,儿子似乎在世子哥哥的小岛上见过。”

  沂王妃眉弓高高挑起:“哦?圣上赏赐的琉璃岛,被世子拿去金屋藏娇?”

  “母妃,接下来该怎么做?”

  沂王妃拍了拍他的臂膀,见雁凌云在年后又抽了个子,愈发心满意足:“此事秽乱,你不该沾手,母妃会为你盘算。直接将事情闹大了定是不成的,没得拖累了你。”

  雁凌云沉吟片刻,反问道:“有何不可?把水搅浑,才有儿子的跻身之地。”

  “放心,母妃心中自有打算。别忘了,你外祖父在朝中门生遍地,会为你小心筹谋,此事尚须从长计议。”沂王妃唏嘘,心道云儿年纪小,到底沉不住气,放他与雁凌霄对垒,如同叫刚破壳的雏鹰和秃鹫对上一般,是要吃大亏的。

  “儿子明白。宫学的教授留了功课,儿子先回书房了。”雁凌云低下头,缓步退去,那双与雁凌霄有八分相似的眼睛里,燃烧着灼灼的野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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