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宝宝太紧了松一点会断的

2021-11-18花斑酷妞
  泠城市特别流行这种立式摆钟,普通还不行,积必须要庞大、雕花必须要复杂。
  还得钟声清脆响亮,最好是一响,整层楼能听见。
  那时候条件过得去家里,几乎家家有。
  老式摆钟不够人『性』化,不能调节,每中午12点和夜里12点,要响一阵。
  谁家有钟声响起,那不是扰,那是排儿。
  时过经年,楼里不少家摆钟坏,雕花藏污纳垢,木制涂层脱落,也不再敲钟报时。
  但黎簌家里这个,声音依然很脆,每天按时按点响起。
  这儿,一度是黎建国小骄傲。
  也没人觉得摆钟吵,早习惯。
  夜里12点钟声响起来,完全不带醒,有人甚至等着钟响,起夜去上厕所。
  黎簌也一样,一向觉得这声音习以常,是每天要听,普通得不能再普通。
  奇怪是,现在靳睿倾身站在她前,和她对视这说“生日快乐”,周遭环境似乎因此变得有些不同。
  陈设拥挤客厅里,弥漫着淡淡冰糖山楂酸甜;
  玻璃窗上大片冰花,如蕨类植物蔓生;
  秒针自表盘上罗马数字“xii”上掠过,机械打锤鸣奏着清脆钟声。
  说不上哪里不一样,可就是......宝宝太紧了松一点会断的
  老灯泡灯光泛黄,靳睿脸就在眼前。
  睫『毛』在他眼睑上投下一小片阴影,可能是时间太晚没得睡眠休息,他眼里有一根淡淡血丝,蕴含着笑意。
  在摆钟敲响10秒里,黎簌就像被按暂停键,静静和靳睿对视着。
  也不是完全暂停,心脏加速跳动,她觉得她呼吸有点困难,忽然就不会喘儿......
  难道是因今天只有靳睿掐着时间给她祝福,自己太开心、太激动?
  前靳睿直起身,黎簌突然想另一种可能。
  会不会是这人只说一句祝福,连个糊弄礼物没送,她才觉得和平时不同?
  黎簌一下子坐直,转身跪在沙发上,扶着沙发靠背,对靳睿背影问:“就一句生日快乐?没有礼物?”
  “有啊。”
  靳睿说这句话时,没回头,脚步也没停。
  和黎建国简单打过招呼,说自己回去,然后就真拉开门,出去。
  黎簌从沙发上跳下来,追出去。
  坐在洗手间准备泡脚睡觉黎建国,见黎簌像个兔子似一蹦一跳往外蹿,忍不住叫她:“黎簌啊,时间也不早,别搅合人家小睿休息,收拾收拾睡觉吧,明天还要上学呢。”
  已经迈出一只脚黎簌跑回来,从洗手间门边『露』出半个头:“知道啦,去拿个东西,马上就回来。”
  门外大雪簌簌,过廊里有几串猫脚印。
  靳睿拿着钥匙,刚打开房门,扭头见黎簌从家里冲出来,踩过廊积雪,滑一下,差点摔倒。
  他心跟着提起来,但黎簌很快稳住身形,踩着他踩过雪地时留下脚印,笑眯眯蹦着跟过来。
  小姑娘边蹦边按奈不住地问:“真有礼物吗?是什么是什么?现在就想!能不能现在就呀?”
  和小时候没什么两样。
  她小时候也是这个样子,过生日前一天就要跑过来他家,问一问陈羽,小羽阿姨,明天蛋糕是什么样子,现在就想知道。
  比楼下李红萍养那只猫,好奇心还要重。
  靳睿推开门,从玄柜格里『摸』个东西,转身丢给黎簌。
  小姑娘接住东西,脸上全是笑。
  快乐得跟什么似,没,一连串嘴甜好话就往外蹦:“谢谢睿总,睿总最好,世界第一大好人......”
  直,她垂眼清手里东西。
  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。
  黎簌愣大约3秒,再抬头时,已经是一脸不敢置信:“靳睿?!这不是之前楚一涵和赵兴旺送给五指袜吗?把这个给干什么?”
  被问人靠在门框上,语轻松:“挺喜欢穿五指袜,转送给。生日礼物,喜欢么?”
  黎簌沉默。
  她从地上捞一把雪,冲过去,扑向靳睿,把雪往他脖子里灌。
  “嘶。”
  雪地太滑,靳睿也不敢过分躲避,手臂还得护着黎簌,怕她闹过头摔倒。
  全无防备状态,被人灌一脖子冰凉雪。
  “今天就宰这只狗,替天行道!哎,怎么不躲,完靳睿,把雪...全丢进去......”
  黎簌没想他不躲,举着通红手掌,一时间有点无措。
  五指袜递还回去:“那要不,这个还是还给,就、就当赔礼?”
  靳睿侧弯身子,抖抖堆在脖子上雪。
  故意趁着黎簌不备,绊她一下。
  以前在江城,冬天很难下雪。
  偶尔有一年,冷空来袭,下一场还算大雪,落在地上勉强没化。曹杰那个没怎么见过雪纯南方人,非要和靳睿在雪里摔跤。被靳睿一绊,一屁股坐在地上。
  男生们闹起来无所顾忌。
  但和黎簌闹,靳睿还是得注意着,绊她也不敢真让她摔。
  她身形稍微一滑,他已经拎着她胳膊,把她扶稳。
  黎簌也在要摔倒一瞬间,转向他。
  所以他这么一扶,小姑娘瞬间抱住他,他倒是后仰着避一下,只感觉黎簌不知道是鼻尖还是嘴唇,在他喉结处,轻轻滑过。
  温热触感让靳睿一怔,但黎簌站稳瞬间,就狠狠踩他一脚:“靳狗,反!真是总有刁想害朕!还敢暗算......”
  靳睿清清嗓子才转移话题:“袜子是逗,真给准备礼物,等着,给拿。”
  黎簌显然已经不想信眼前这个刚刚偷袭过她家伙,一脸狐疑地站在门边。
  一个方方小盒子被从客厅丢出来,她下意识接住。
  过廊灯已经熄,仅凭室内灯光照明,她清手里东西:
  绒乎乎小盒子,浅草绿『色』。
  logo是她不认识牌子,只能在有些昏暗光线下,清vc两个字母,好像还有个塔一样图案。
  她愣愣。
  以前收同学朋友送生日礼物,是那种文具或小饰品,也会有『毛』绒玩具、卡通音乐盒、贺卡书籍之类......
  其刚才那双黑『色』五指袜,如果不是赵兴旺和楚一涵送给靳睿,是靳睿自己选,她也会欣然收下,并觉得还挺可爱。
  黎簌真没想过,会是这么正经礼物。
  连丝绒盒起来这么精致。
  “没给女孩儿买过礼物,不知道送什么好,以前妈很喜欢这个牌子,参考一下。”
  小姑娘好像忽然有点不好意思,拿着小盒子憋半天,憋出一句“谢谢”,完儿转身就要走。
  靳睿在她身后逗她:“不再说点好听?”
  刚才收个五指袜还和抹蜜似,说他是大好人呢。
  回应他是门声。
  不过,隔两秒,门又打开。
  里探出来脑袋,耳朵泛红,问他:“先问一下,是不是特别贵?要是特别贵,可不能收。”
  靳睿笑笑;“不贵,就觉得寓意不错,拿着玩儿吧。”
  “谢谢。”
  “没别?”
  “靳睿大好人。”
  “一般好吧。”
  黎簌上门,靠在门板上,打开手里小盒子。
  里躺着一条很精致小项链,项链坠是红『色』,四叶草形状。
  四叶草她知道,以前和楚一涵还去小广场特地找过四叶草,和四瓣丁香一个意思,代表幸运。
  难怪靳睿说寓意不错。
  黎簌把项链拿出来,快乐地在灯光下晃晃。
  哇,真好!
  越越好!
  靳狗眼光是真不错!
  洗手间传来倒水声音,没隔几秒,黎建国穿着拖鞋出来。
  老人见黎簌站在门口傻笑,也跟着凑过来:“小项链啊,挺好。”
  “也觉得好,靳睿送。生日礼物,是不是特别好?”
  “是,特别好。”
  黎建国笑眯眯,“小睿真是有心,他走多少年,还能记得生日,真是不容易。”
  “姥爷,说他这个项链,会不会特别贵啊?”
  黎簌还真有点担心项链太过贵重。
  毕竟靳睿是个一块手表要好几万人,她怕他出手太大方,等他过生日时,她还不起。
  “?”
  黎建国拎起细细小链子,在泠城生活一辈子老人,眼里完全没有奢侈品概念,东西只材质不品牌。
  他戴上老花镜琢磨一会儿,觉得项链不是金子,项链坠也不像玛瑙,那应该不是很贵。
  黎簌听完,终放心。
  拿着项链美滋滋地回卧室去。
  “姥爷,睡觉去啦,晚安!”
  “晚安,明早给煮生日!”
  “要放丸子,很多很多丸子。”
  “好嘞。”
  外雪还没停,黎簌把项链戴上,对着镜子臭美一会儿。
  摘下来,又放回盒子里,盖上盒盖又觉得心痒痒,重新打开,拿手机对着拍不少照片。
  小羽阿姨也是个特别有仪式感女人,黎簌想起小时候,靳睿过生日或她过生日,小羽阿姨会坐着家里车,去市中心蛋糕房买『奶』油蛋糕回来。
  小羽阿姨还会唱英文版生日快乐歌,也许整个家属楼里,只有她会唱。
  黎簌把小盒子收好,放在抽屉里。
  觉得靳睿一定是遗传小羽阿姨,才会这么注重仪式感。
  洗漱过后,黎簌灯躺在床上。
  从楚一涵出之后,她有些入睡困难,每天躺在床上胡思『乱』想。今天脑海里内容,总是靳睿。
  最后『迷』『迷』糊糊有睡意时,她还在想——
  小羽阿姨这些年一直在生病,住在医院里,情况也不太好,那她还会记得给靳睿过生日么?
  会不会他们离开泠城十年里,靳睿从来没有过过生日?
  早晨闹钟响时,黎簌迅速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,『摸』手机,拿进被子里,闭着眼一顿『操』作,闹钟终停下来。
  过一会儿,她才像个僵尸一样坐起来,眼睛没睁开,用脚探索着穿上拖鞋,起身,目光空洞地走窗边,去拉窗帘。
  这是他们几个约定好。
  每天比以前早起半个小时背单词。
  黎簌拉开窗帘,在刺眼阳光下睁开眼睛。
  对楼顶一片雪『色』,被阳光照得一闪一闪,像撒银粉。
  她适应两秒,突然感觉自己靳睿身影。
  推开窗去时,靳睿穿件深灰『色』短款羽绒服,正从她窗前走过。
  他不知道从哪弄个推雪钢铲,昨夜温凉,积雪还没融化,最下也没形成冰层,他就那样轻轻松松地拿着铲子,把蓬松积雪推过廊没有人那边,然后又走回来。
  最开始靳睿回泠城时,黎簌对他所有行无从揣测。
  但现在她已经和他有一些默契,马上就能想通,他什么铲雪。
  楼里其他人在他来无紧要,可她昨天出门时滑一下,也许提醒他,积雪不除她姥爷可能会摔倒。
  今年冬天这么冷,泠城雪这么大,地方新闻不止上一次,说泠城是冷冬。
  可妈妈一次电话也没再打来过,也不心姥爷。
  还是靳睿好。
  靳睿真好。
  这么好人,不该没人给他过生日。
  黎簌推开窗,叫他:“靳睿!”
  靳睿回头,可能是被某处积雪反光晃下,他下意识眯眯眼睛,才说话:“起得挺早。”
  “也起得好早呀。”
  黎簌趴在书桌上,托着脸往窗外,靳睿再次路过她窗口时,她忽然说,“生日快乐!”
  “嗯?”
  靳睿误会她意思,还以黎簌是在提醒他,让他再和她说一次“生日快乐”。
  他想没想,从她前走过,“嗯,生日快乐。”
  “不是让说。”
  黎簌单腿跪在椅子上,伸长手臂,把窗外人拉住,“,站这儿别动。”
  靳睿站定,向黎簌。
  这姑娘刚睡醒,头发『乱』『乱』地披着,穿着粉『色』小格子睡衣,声音也带着刚醒懒劲儿,笑着和他说十次“生日快乐”。
  她还说,这是补给他过去十年。
  “等下一次过生日,陪过,放心吧,一定给安排得明明白白!”
  “......谢。”
  “下下次,下下下次,下下下下次......给安排。”
  黎簌语十分笃定,好像他们这邻居,要当一辈子,还掰着手指头规划:“什么趴啦,ktv啦,蛋糕啦......时候统统得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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