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再使点劲儿-老师家里没人你用点力

夏可可将华菊已濒临暴走的边缘，赶紧安抚好友道：“没关系没关系，其实我也想换一份工作。”

这里的舒适与一成不变，也许真的像煮着温水的青蛙。

她现在被踢出来，好过之后被烫熟。

夏可可一向想得开。

“再找一份工作，你能保证有这一份好吗？你太久没出去混了，不知道现在找工作有多残酷。且不说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，现在连操-蛋的海归，也恨不得为了一个月三四千块的工作打起来。报社多好，轻松，福利又好。你就这样出去，怎么可能还找得到这种工作？”

夏可可“厄”了半天，最后试探地问：“你是不是在说我的资历差？”

虽是一流大学，但成绩不算甚好。一抓一大把的英文系毕业，工作经验就是五年的副刊编辑，没办事能力，无关系网，连上进心都没有。

再投入全新的职场，大概只有被猛虎分食的命运。

华菊瞪了她一眼，完全不客气，“你知道就好！”

天上有乌鸦飞过。“傻瓜”“傻瓜”地叫。

夏可可一头黑线。

她都那么惨了，就算是为她好，难道不能把话说委婉一点吗？

“委婉这种词，一向不适合我。我还是习惯给你当头棒喝。”华菊像看透了她的心思，一边鄙视夏可可，一边抓着夏可可的手腕，就要往楼上走。

华菊好歹也是这间报社的广告部副主任，掐着报社上上下下的财路，据说和总编也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，在报社颇有威信。

她要为夏可可出头，周主任只怕也会忌惮的。

夏可可却真心不想再回去了，那种混吃等死的日子，也不见得多让人留恋。

两人正纠缠着，邓丽君欢快的声音又响了起来。

“我一见你就笑，你那翩翩风采太美妙。”

这个铃声让华菊顿时无语当场。

夏可可也睁大眼睛，反应了一会，才掏出自己的手机。

铃声何时变得如此诡-异了？

“喂，你好。”

是个陌生的号码。

“夏小姐吗？”

对方问。

“是的，请问你们是……”

“我们是猎头公司。”那边笑容可掬，“不知道夏小姐最近想不想换一份工作，我们这边刚好有一份工作，非常适合夏小姐。夏小姐听说过顾氏实业吗？”

“听说过……”

“是这样的，顾氏实业最近想办一份内刊，要求精通中英文，有五年正规报社工作经验，女性，年纪在二十五岁到二十七岁之间。我们浏览了大量资料，发现夏小姐非常符合这些条件。一旦录用，可以马上上岗，试用期三月，月薪八千，之后还会根据成绩有涨幅，年底双薪。”那边口齿流利地说到。

夏可可有种被天上的馅饼砸中的感觉。

她愣了半晌，然后抓着话筒，果断道：“好，我接受！”

“那请夏小姐元旦后去顾氏实业的人事部面试，简单走一走程序。”那边也爽快，就这样达成了协议。

华菊在旁边瞅着，“怎么回事？”“我、有、新、工、作、了！”夏可可比了一个大大的“v”字形，笑得灿烂。

华菊更为无语，等细问了之后，也觉得是个好机会，“那个顾氏实业我也听说过，很新兴的公司，做环保节能的。这家企业很少做广告，但是背景很深。除此之外，我还听说，它的幕后老板，是顾远桥。”

“顾远桥？”夏可可讷讷地将这个名字重复了一遍。表示不了解。

华菊知道夏可可两耳不闻窗外事，不像他们做广告业的，方方面面都要打听到，所以，这一次，华菊没有鄙视她，而是耐心地解释道：“说起这个顾远桥，还是很有传奇色彩的，传言他是香港顾家出来的，但是从小叛逆，和家里人的关系不太好。大学毕业后失踪过一段时间，后来，便独自来大陆创业了。这个人的行事手腕超级冷酷果决，已经搞死了好几家企业，完全不给人留活路，逼得人家董事会恨不得集体跳楼自杀。对底下的人也刻薄刁钻，喜怒无常，是个十足十的坏蛋资本家。——不过，似乎为他自杀的女人也很多。你知不知道那个很有名的supermotel，叫做胡丹的？”

夏可可点头。

胡丹现在很红啊，身材好，长得漂亮，家世也好，会唱歌会主持，据说年底还要上大屏幕了。走在街上，所有的公交车广告牌上都是她回眸一笑的倩影。

胡丹的存在，便是提醒广大妇女同胞：女人和女人，是不同的！

这种牛人，便是想不知道都难。

“胡丹上个月说差点煤气中毒，经纪人已经对外宣称是意外，不过，我有可靠消息，她根本就是为情自杀不遂，而那个让胡丹差点自杀的男人，就是你的新老板，顾远桥先生了。”华菊煞有介事地回答。

夏可可愣住，随即摆摆手，自嘲道：“我就算过去，也是个小职员，哪里就能见到大老板？”

此等危险人物，还是避而远之的好。

华菊想想也是。

此事暂且不表。

……

……

夏可可离开后，据说华菊找了个由头，和周主任轰轰烈烈地吵了一架，虽然没有亲眼见到那时的盛况，可是听一听，也是解气的。

沈灏晨那边，则没有了任何消息。

只是在元月三日的时候，夏可可正哼哧哼哧，捋袖子，绑裤脚，搓拖把，帮着华菊大扫除。沈灏晨发来了一条短信，寥寥地说了一句，“找机会去民政局把证领了吧。”

这个证，当然是指离婚证。

夏可可看着那条短信，发了老半天的呆，她突然记起，当初她和沈灏晨结婚的时候，某人也是故作轻松地说了一句，“不如我们去民政局把证给领了吧。”

同样的话，三年前听在耳里，是何等的幸福，美妙如天籁。

而现在……

在两眼发直、盯着手机一分五十零三秒之后，夏可可的嗓子一扯，“哇哇啦啦”嚎啕大哭起来。污水溅了一地。

元旦三天的假期，因为夏可可的那一场大哭，变得愁云惨淡了起来。华菊本来还想着带夏可可出去散心的，见她无精打采的，便没有再提议。

至于沈灏晨的那条短信，夏可可也一直没有回复。

等假期过后，夏可可也要抖擞精神，去应对自己的新工作了。

——不管怎么样，日子还得照样过。

特别在存款数额四位数，信用卡的还款期又近在咫尺的时候。

好在住宿的问题，夏可可暂时不用担心。华菊并不介意她在这里长住，而且坚持不收取任何房租。

面试出乎意料地顺利，正如那个猎头公司介绍的一样：不过是走一走程序。

人事部的张小姐很快为夏可可办好了入职手续，然后，将她带到了“内刊部。”

迟钝如夏可可，也注意到，这个坐落在顾氏实业大厦二十九层的“内刊部”，竟是一个全新的办公室。除了负责打印接待的行政人员小燕之外，所有的办公桌都是空。到了中午，又陆续地来了一拨人，似乎全是新招聘的。

夏可可见状，倒也安心了不少。

看来不是什么天上掉馅饼的事情，只是大公司成立新部门，大批量地是收纳人才而已。

不过，她的职位倒是不错，内刊副总编。

视线继续往上挪，夏可可很快瞧见，靠近自己名字的地方，‘总编’那一栏里，赫然写着，“顾远桥”三个字。

顾远桥……

因为这个名字，夏可可的耳朵，都要听华菊唠出茧来了。

他不是集团主席么？他不是一个浑身铜臭味的资本家么？怎么也要跑到集团一个再小不过的，小小内刊部来凑热闹？

大概就是挂个职，当一个荣誉总编罢了。

夏可可的猜想很快印证，一直到最后的部门会议，传说中的顾远桥也没有出现。行政部那边派了个小燕过来，代表公司欢迎各位新人的到来，并且交给了夏可可一堆公司资料，希望她拟定一套创刊方案。

小燕说：“总编说了，这周末就要这个方案的定稿。夏编做好之后，交给我就行了。”

夏可可撇了撇嘴：这个顾远桥，还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。

整个内刊部，除了夏可可之外，还有几名“新人”。

两位刚毕业的大学生。

一位打扮特新潮、带着耳环的美少年美编。

一个整天对着屏幕神神叨叨的排版美眉。

随身带着十字绣，也不知道在绣什么图案的、大妈级前台接待。

还有在会议上坐了不到十分钟的摄影记者。

这些都不重要，重要的是，同是新人，可是他们全部像指靠上她似的，恨不得连挪动办公桌椅都要夏可可动手。

……

……

……

履新会议结束，夏可可也累得够呛。

不过忙碌还是有收获的，至少，今天一整天，夏可可都没有想到沈灏晨，还有那一条如鲠在喉的短信。

下班后又过了一段时间，内刊部走得只剩下夏可可一个人。她擦好最后一张桌子，把最后一份资料翻完，扭了扭酸痛的脖子，就要回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