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头埋在她那条双腿中间|爽⋯好舒服⋯快⋯想要

黎秋宁求的便是司徒钦有朝一日甘心情愿的将此同心结丢弃于一侧，并亲言相告：那个负他之人，如今早已放下。

黎翦苦笑到：“所以，姑娘一直不肯放手此同心结？”

秋宁的眸中尽是落寂：“我候此祈盼之时已有半年，可我终究不过是一场空等。如今，他相付要事，我恐是难有再回转中土之时，也当是想殿下说明此事，赔罪之时了。”

黎翦一面将手中的同心结转交于她，一面则是轻呸到：“你说得是些什么胡话，难回中土是何意？竟是给自个招来晦气，身为殿下仰仗的一女将，岂能不战而怯，将你方才的言辞一并吞咽回腹中。”

秋宁低眉一笑，月色之下，其面容之中尽是有几分悲切：“将士何足惧死，突袭胡人纵能得胜，必是会有士卒亡于漠北之地，而我为将，又怎能不身先士卒，为三千精卒之表率。”

黎翦无言相对，她沉思，因一己之私，而将三千余人的性命以作儿戏，会否妥当，会否会折损了自个的阴德？

然黎翦也知晓，眼下，最不应当有退缩之意的便是她，她的指尖轻划过额间头，又为自个辩驳：我中原汉土，岂能容胡虏践踏？胡汉终须一战，我挑唆代王出兵，一是因一己私欲，二则，也是让边郡的百姓少受几年侵扰之苦，能得安心天事劳作。

至于一干士卒，领受军俸禄，若无为国捐躯之心，那岂非妄为将士。

黎翦未听分明秋宁随后言语了些什么，只知思绪回转之时，已是见她又欲将同心结交还自个：“讨饶你一事，可千万应下，否则，我都不晓尚有何人可托付。”

黎翦一时哑然，示意其但说无妨。“

“此曲凶多吉少，而我今日已无余力去寻殿下，望到时，大小姐能替我转交至代王手中，并代我向其赔罪。”

眼角已是湿润，而黎翦则是反手让其将同心结紧握与掌中，正色道：“该是自个亲手所为之事，岂能加以她人，此结你好生收着，待凯旋时，在物归原主又何妨？”

“可是，万一我不慎……”

黎翦料得到她会出口何言，将指尖轻抵在其双唇上，说到：“秋宁，唯有你必须安然无恙归来。不利之时，顺手轻触此同心结，告诫自个，所倾慕之人正翘盼你得胜，你岂能不迎难而上？何况，此同心结，是殿下视若珍宝之物，你且权当代王与你随性，一路护你周全。”

秋宁并未回话，而是不断摩挲着掌中的陈旧同心结，依然显得迟疑，是否今日相还。

“好了，一个时辰前你便说自个倦了，此时，月都近当空了，你还是赶紧回转，好生休憩，尚不能眠，何不寻思寻思遇上胡人时的应敌良策。”

黎翦再三催促下，秋宁终是蹙眉原途折返。

第二日，秋宁与三位将士商榷了一番，认为一则胡人的朝堂正是人心不稳之际，不缺怀有二心之人，二则，如今正值冬日，漠北荒凉，牛马少粮，正是胡人不利出战之时，而她等若是能利用此良机，必能出奇制胜，让远在长安的陛下也必是大喜过望。

正当秋宁欲与他等商榷作战之策时，却听得其中有一人到：“你所言在理，只是，未有陛下的圣谕，贸然出兵，哪怕取胜，怕也是难逃圣上的问罪。”

秋宁怒而起身道：“身为将士，瞻前顾后，犹豫再三，便是贻误良机。你等可知晓，纵然是八百里急报送至长安，待陛下与群臣商讨出个了结果，再折返告知我等时，恐是良机早失。何况，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，待此战捷，再作上报又有何迟？陛下非是昏庸之主，自是会定夺你我是忧心谋逆还是不得已为之，便宜行事。”

“再者言，苟利国家生死以，岂因福祸避趋之，你我不当考量自个是否会因而受牵累，应计较的该是是否是时机北上，一出数十余年来胡人侵扰边关的恶气。”

其余的三人面面相觑，仍是有所疑惑，黎秋宁只得将腰间的佩剑重重置于几案上，冷声到：“若是陛下怪罪，我黎秋宁，一人做事一人当，绝不连累你等，那时，你三人就将罪责一并推诿于我，说是我有所欺瞒，擅作主张叫你等出兵。”

三人见此，也欣然允下，若是能得建功，许还能领受赏赐，若是败北，有人愿担着，又何惧之有。

“记着，折回营中告知士卒时切不可大肆宣扬，以免走漏了风声，让我等此行突袭，功亏一篑。”

“诺，我等谨记！”

待商榷完对策，秋宁却是一阵心绞痛，身子并无大碍忽而有此，她心底的不安愈发的重了。

黎翦知晓自个此时万不可有怯畏之心，可此时，长时的心绞痛让她竟有种此去必是身死异乡的预感，且愈临近，愈是坚信会有此。

罢了，能得在与胡人的厮杀中捐躯，也算不枉此生了，好歹能得一巾帼的美名。

幸得此时有侍婢入内，将其搀起，见其须臾之后仍是未好，怯声问到：“要不我替你去唤医工来。”

秋宁立马喝止：“不必了，稍事休憩片刻便好。”

婢女执拗不过，只得屈从，约莫半个时辰后，秋宁的面容上终是现了血色。

其间，司徒钦则是疾驰而来，一跃下马后，他慌忙入内，相问秋宁如何，秋宁淡而答道：“无妨，估量是今晨受凉了，倒是讨饶殿下来此一趟，此次出兵北上，我三千精锐定不负代王所托。”

秋宁以为，司徒钦此番前来，是不信她真当于此时身子不适，是来此一探究竟，顺道也消了她以身子抱恙为由，拒领兵北上，顾才会有方才之言，为的乃是让司徒钦安心，她绝不会不听从其言。

而司徒钦，则是止住到：“你知晓我从未疑心于你，否则不至今日你与他三人牟定对策，我都无心来此过问。好生休憩会儿，晚些时候你还要领三千人等出塞。”

言语间，司徒钦已是取过了一软垫，至于座下，让其先且暂缓片刻。

黎秋宁借言是受了凉，才会有方才伏地难起的之态，那侍女唯有信之，替其备了一小碗姜茶。秋宁双手乏力，却试图顺势接过。

而代王，出其意料的稍加座起，亲手舀其一小勺，轻吹了几下，欲送至其口中。

秋宁紧要双唇，须臾之后，她问到：“殿下，此是不妥，小的受不起。”

乏力的双手已悬于半空，可司徒钦的笑意中她多望能有几分情愫：“你替本王卖命，受得起我以此礼相待。”

于黎秋宁瞧来，这几字显得如此冰冷乏味，寒彻其心。原来，至始至终，自个对代王而言，都是可有可无，她若真身死漠北，换得的徐不过是其虚情假意在众人跟前痛失爱将四字。而用不了多时，便会有人位于她如今的位上，而司徒钦至多不过半年有余，便会将她遗忘殆尽吧。

秋宁的心底尽是悲观之念，眸中噙泪，司徒钦则是大为不解到：“为何啜泣？”

“小的想起了吴起之事，不晓是该怨恨殿下别有用心，亦或是感念代王亲喂汤药之恩。”

军中有病疽着，吴起跪而自吮其脓，其母伤之，旁人怪异，问之缘何，其所言大意约，其子命不久矣，必是甘为吴起舍命，不敢愧对他厚爱。

司徒钦笑道：“都言千军易得，一将难求，三千精骑中，本王最不愿有闪失的，便是你。黎秋宁，你记着，回转代国时，我要你安然无伤的立于我跟前。你此去位列首位的便是要护自个周全，而非不惜一切求胜，一字一字，了然于心了。”

秋宁颌首，随即告退：“我再去探知下三千精锐准备如何，殿下但容我先行离去。”

实则，她是多祈望停留在此刻，能够与代王相隔不过拳尺之远，能将其的一颦一笑都尽留于心底，可她知晓，自个若不先行告退，恐会陷于自以为是痴缠缱绻的情境之中。未免自个无心于战，她唯有狠心抱恙之躯装作无事，徐徐离去。

步伐极缓，每提腿之时，秋宁都抑制不住会幻念，身后的司徒钦是否会让自个止住，是否会疾驰而来，将自个拥于怀中，轻语呢喃到：“宁儿，我不堪忍受与你分离多日，终日为你的生死担惊受怕，我已经思明白了，替那负我之人甘将你置于危及境地，太不值当。日后，那凉薄之人于长安是否安好，已是与我毫不相干。”

泪流两行，以至门旁，她苦笑到，方才所想终不过是自个的执念，如今，也当梦醒了。

她欲回转身再细细打量他一眼，可不愿自个尽是不甘与悲切的面容被其瞥见。

终是提步离了此，心底则是暗暗打定主意：萧黎翦，你究竟是怎样一女子，让陛下对你终不肯相忘。若是此次能得死里逃生，我必要寻个借由去长安一遭，一瞅你的真容，毕竟，我也曾因你之故，而不得不北上一遭。

萧黎翦，此次若是三千精锐难以毫发无损的折返代国，你所欠下的血债怕也是唯有性命相偿了。

暮色渐重，秋宁已是着上戎装整装待发。

“黎将军，三千将士已是集结，是否即刻发兵？”

秋宁坚定到：“就依所约定的时辰兴兵，何必急于一时。”

她知晓，身侧之人是以为早些时辰出塞，许是能抢得些先机，却殊不知，她在待一人，待司徒钦是否会亲来相送此行。

终究还是赌输了，且输的彻彻底底，代王不过是遣了一追随数年的侍从，匆忙之中送来信笺，大意不过是要其留心谨慎，要其速战速决，切不可恋战，切不可妄自以为三千兵卒能灭了大半漠北的控弦之世。

言辞间，不过是再寻常的嘱托而已，可秋宁仍是将其收于衣袖之中。

“不在此空等了，先行出关。”

对饮了一碗烈酒，将其重重掷于地上，欲行，却见黎翦急跑而来，喘息了半晌，埋汰到：“黎将军，不还未至行军时吗？怎如此急不可待？幸得我还是赶在了你临去前，还得将一物交付于你！”

秋宁自是又耽搁了片刻，替其轻抚了几下背，让其先行平复下。

黎翦自是知晓战机不可延误，她赶忙从衣袖中取出两物，一是签纸，二，则是祈福求来的小木剑。

“今日，我辰时便替你去青圣寺庙祈福求安，先是替你此行算了一挂，可谓是上上签，此战必捷。而这小木剑，可是我费尽口舌好不易才讨要来的，助你逢凶化吉，不出几日便能归来。”

秋宁一笑：“萧大小姐尽是信签，信祈福之物，倒是显得俗气了。将在外，唯有想尽法子求生，岂能只问鬼神呢？”

黎翦微微撅嘴，我一番好意到被你数落得一无是处，断不能忍：“黎将军此言差矣，偶尔这鬼神还是问得的，可休要忘了秦末之时陈胜吴广之事。”

陈胜吴广揭竿而起时，为免旁人不依从，故意亲手为了些假借鬼神之事，让一干众人信以为真，大秦暴虐，非是天命所归，已近大厦将倾之时。

她近其耳畔呢喃到：“此是助你安抚军心，让三千兵卒有求胜之念的。”

秋宁笑而到：“大小姐的好意我愧领了，是我愚笨，不晓你深意。”

待第二日，一早，黎翦便在代王府的一处小佛寺前，于佛前许愿，求护佑秋宁此战得胜而回。

可刚推门而入，却是见司徒钦已然在叩首，低语一声声，听不分明，可估量，是替秋宁此行祈福。

黎翦悄然至其身侧，跪地，双手相合，口中默默念叨着些词，而后，相问身侧之人：“即是担忧，何不亲领兵，而要置身事外，让一弱女子披甲挂帅。”

“是我私心太重。知晓翦儿在长安时日难熬，我无法坐视不理，唯有听从你所言，出兵漠北，许是能助她脱离困苦，让她能得以识清我二弟的为人。可又不忍秋宁因我而被下狱，顾眼下唯有权作自个与此事好不相干，如此，秋宁真当入狱了，我还得为她辩驳几句，否则，于旁人瞧来，我不过是在袒护一不听从君命的将士。实不忍其因我之念而多了箭伤，唯能做得便是替其祈福。”

黎翦莞尔一笑：“殿下在此祈福秋宁姑娘不一定会知，可若是你吹箫，吹其平日最喜的曲调，她必是能感知，若是代王不信，何妨与我一赌。”

司徒钦苦笑，似并无兴致下注，可仍是相问了一句：“赌什么？”

“便赌此战之后，我妹妹会求恳陛下让代王就此留在长安，而不必在会苦寒之地的代国。”

司徒钦觉得胜负必是毫无悬念：“萧大小姐可是必输无疑？”

“必输无疑？你以为此战胜，陛下还能叫你手握数万兵卒？我若输了，会自去胡地，让单于书信一封，叫陛下不要怪罪你二人，然若是赢了，你娶黎秋宁为妻可好？她对你情深不候，可你权当未有耳闻，未有察觉。”

司徒钦愁眉深锁，怒声到：“不必多言了，好生替她祈福便是，若是败北，你数日的奔波，你苦心谋划，都将功亏一篑。”

“司徒钦，你怨吾妹翦儿负你之时，你又何曾不是辜负了黎秋宁的一番痴情。她纵然是巾帼，纵然骁勇善战，可终归是一女子，你可知晓她侯你多时了，侯你能觉察她的情思。”

“萧大小姐，你再多言一字，可别怨我误以为你是受黎秋宁之托，才有这般言辞。大小姐连自个的情缘都紧握不住，又何必操心本王。”

萧黎翦被气得不轻，微鼓着嘴巴，恼怒的寻思到：司徒钦，你也太过执拗了，我一番好意，从中撮合你与秋宁，我可不易。日后可别怨萧二小姐弃你不顾，让你独身一世。如此难觅的姑娘，我可是费心要你留意了，你自个不惜，只能怨你有眼无珠，不惜身侧人。

黎翦虽在心底埋汰了司徒钦几句，可也知晓此时没必要为此继续争执。她千里本溪，费心相劝，为的是自个能得一月之期后不必和亲，做一回牵线之人仅不过是顺道而为，也不过是出于心底的歉疚。

三日之后，捷报传来，说是黎秋宁直捣胡人的营地，效仿当年卫青初征，直去龙城。

而秋宁能得取胜，也多是仰仗胡人的单于不知所踪，而其麾下的重臣互不相服，营地的守卫可谓形如虚设，大多的单于重臣都已是领兵驻守于封地。

待秋宁回转代国后，其胡人中单于的同父异母兄长，觉天赐良机，他赶赴王庭的营地，控诉单于不理胡地事，生了如此大事竟还不知其身在何处。顾他半日之日便自称单于，而对其并不臣服，有心待单于回转的一干臣子，都被其以劝诫其弟不利的缘由所一并射杀。

待尚在代国的单于，听闻随行的下属慌不择路地倾跪于其跟前，相告其兄长已谋夺单于位时，他瘫坐在一处半晌，始终不愿信兄长会为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。

“即刻回转王庭，见了我，兄长必是只能让位，恐是此间有误会，兄长才会莫名取要了我的单于位。”

“不可呀，浑斜王本就有不臣之心，欲行不轨，我等数次相劝，可你就是不信，浑斜王称单于，又将一干忠心于你的臣子杀害殆尽，他分明就是从未想过予以你机会回转王庭，单于此去，必是唯有束手就擒的份。”

忠士相劝，却依旧让他心有不甘，怒到：“那你等以为我现在该如何应对？我若不回转王庭，又岂知兄长会欲除我而后快，若是兄长抵死不认是有意夺我单于位，我又当如何答复！”

“万万不可此事便回转王庭，当今权宜之计，便是想方设法去见中土的人君。汉人受我等侵扰已是数十余年，汉皇必是欲见我漠北王庭两相争利，好让他渔翁得利，何妨让些小利，待夺回大权，再商议是否背信弃义，又何迟？”

单于频频点头，觉此计应是可行。

而随即忠士苦思了下，又说到：“单于所虑也有几分理。如此可好，单于且留于此汉土，我等回转王庭，一探浑斜王的表态，若是他欲杀我等，谋你的罪名便也坐实了，何愁其日后狡辩，抵死不认。”

“也罢，就先且如此吧。”

他寻思着，若是能借机去往烟柳繁华地的长安，与萧黎琰再作一见，也算是了却自个的一桩憾事了。

数日之后，司徒晟旨意八百里加急抵达代国，自是要擅作主张出兵的黎秋宁，以及监管不严的代王司徒钦，还有一人，便是不顾萧府处境，独自一人赶赴边郡的萧黎翦。

自是，在下此旨时，司徒晟知晓了此急报，恨得坐立不安，索性去了一遭昭弦宫，求见郁太后。

而郁泽，却是匆匆换了身衣裳，似是扰了其兴致，略有些不快。

“皇儿，究竟是何事如此急迫，都不容母后晚些时候再见你。”

“母后一向是盼着儿臣顶好一日三至，可今日是怎么了，反倒是多有不悦之色。”

郁泽无奈解释了一二到：“晟儿误会了，方才宫中的今侍进献了他故里的香料，母后便欲一试，顾方才在沐浴之中，却被你所扰，晟儿就休要再追问疑心了，何不说说，是遇了什么难事，母后能帮的定是倾囊相助。”

司徒晟将手中紧紧拽着的急报交付于郁泽，郁泽速速览了一便，竟是哑然失笑：“什么，一女将竟是从漠北王庭凯旋而归，三千精锐只损了二十余一人，却杀敌数百人，啊？这代王竟言此事他毫不知情，是女将擅自出兵？呵，许久不曾召见过萧黎琰，她倒是胆敢孤身一人奔赴代地，而你我竟还一无所知？”

郁泽将急报拍于几案上，厉声怒到：“荒谬，简直是荒诞不羁，简直是令人匪夷所思！”